南航新疆机务:“吸粉的”说:“等一下”

(通讯员 席玮报道)我的师傅李芃逸,人送外号“吸粉的”。

记得第一天在航线上班,初来乍到,我畏畏缩缩地坐在工段一角,土拨鼠一样,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。工段里的氛围轻松愉快,师傅们有说有笑,风趣幽默。在师傅们的笑谈中,一个词勾起了我的兴趣——“吸粉的”。这个词像是指代一个人,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

这时工段的门被挑开了,一个细长的身影,嵌在了门框里。这人身形单薄,没被机坪的风吹走,也一定很有本事。他的头发像一丛肆意生长的杂草,没有一点打理的痕迹。几个月没有刮过的胡子,稀疏地蜷曲在下巴尖。背部有些佝偻,三十岁不到的年纪,迈着花甲老大爷的步伐,一副大框眼睛压在鼻梁,双目无神,面无表情。很容易让人想到电影里的吸毒人员。这个“吸粉的”差不多就是他了吧。

很快也很不幸地就验证了我的猜想。班前会上,工段长给每个徒弟都分配了师傅。我的师傅叫李芃逸,环顾工段的师傅们,期盼着哪个风趣的师傅能和这个名字配对。会后当我看到“吸粉的”朝我走来的时候,我的内心是拒绝的。

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的,应该是他第一次带我排故了。凌晨两点,最后一架飞机落地。机组报告,机上电子设备故障,故障旗频繁闪烁,工段派出一名电子人员处理。凌晨三点,故障依然没有得到解决。师傅交接完手头的活,带着我就朝那架飞机赶去。师傅到了后与那名师傅沟通了情况,按照手册一番理论分析,串件验证,很快便找到了症结。

待到故障彻底处理结束已经是凌晨五点多。我们总结完飞机,打着哈欠准备收尾下班的时候,师傅冷不丁一句“等一下!”吓得我毫无睡意。“怎么了师傅?”“我们再去飞机上检查一下,看一下有个跳开关是不是没有闭合。”“刚刚你们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?”“再去看看吧。”“好吧。”谁让这是我师傅呢,看了一眼已经下班的师傅们,很不情愿的转身向着师傅跑去。凌晨六点的机坪四下无声,只有我们师徒俩推着梯子,一步一步往飞机那里挪去。我们再次检查了飞机,一切正常,师傅长舒了一口气,我却硬生生咽下了一口气。师傅的鞋带耷拉在地上,我顺便提醒了他,他就一句“无所谓”,任由鞋带在地上与尘土飞舞作伴,我也只能摇摇头,毕竟这是我师傅。

与师傅在一起的日子久了,我才知道“等一下”似乎是他的口头语,“等一下,我再检查一下工作单”,“等一下,我再看一下轮挡”,“等一下,我再绕一圈飞机”……当然,听到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“‘吸粉的’你鞋带开了。”而他只是淡淡地回一句:“无所谓。”有点洁癖的我,每每看到他不争气的鞋带,总是百爪挠心,就算他不耐烦,也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两句,但他依然我行我素。

‌又是一个夜班结束,已是凌晨五点。打过指纹,正和师傅往道口走,他突然站住了,剧情发展不出我的意料,还是那句“等一下。”习以为常的我,转过身:“是不是5240那架,走吧上去再看看。”师傅没走,反而蹲在了地上,抬起头,笑着对我说:“不是,我系一下鞋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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