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航空公司一架重型飞机在执行国际航班时，由于目的地机场所在地区的天气较差，该航班进入这一管制区域后，先被管制员指令飞往N点等待19分钟，又被指令飞往B点等待29分钟，再被指令飞往K国际机场以南39海里的C点等待29分钟。
由于机长英语不好，负责该航班陆空通信联络的是副驾驶。机长知道飞机已经处于燃油可控运行的最后阶段，一再要求副驾驶告诉管制员飞机已经处于紧急状态，但副驾驶却从未将这个危险信息有效地告诉管制员。机长希望副驾驶能向管制员表达飞机正处于“紧急状况”(Emergency)，而副驾驶却要求管制员给予着陆“优先权”(Priority)。这造成管制员根本不知道飞机的真实状况，也无法知道机长的真实意图。因此，管制员发出的指令几乎都是按常规来指挥引导的。最后，飞机坠毁，造成84人死亡。
在剖析这起事故时，许多人认为是机组英语水平不高导致的。但透过这起事故，笔者认为这是机组的服从/顺从心理太严重所致。在这一事故中，机组非常被动地服从管制员的指挥，将飞机的运行和安全几乎完全交由并不太知情的管制员来引导。飞行员应该知道，如果在飞行过程中，飞机上所载燃油只够飞机在飞抵着陆机场后，以等待空速在高于机场标高450米的高度上飞行30分钟时，应该宣布飞机处于“最低油量”(Minimum Fuel)。最低油量的宣布并不是紧急情况，但表明该航班不能够接受任何延误。如果遇到了任何延迟，就可能发生因燃油引起的紧急情况。
如果机长判明由于低油量，需要直飞目的地机场并立即完成着陆时，应该宣布“燃油紧急状况”(Emergency Fuel)，并发出“MAYDAY”这一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。
然而，在这一案例中，机组总以为管制员知道这个紧急情况。正是这种将安全交由别人来保障的虚假设定，才导致机组过于顺从管制员的常规指挥。
飞行时，对于管制员的指令，尊重是必要的，但千万不能盲从。笔者认为，有紧急情况时要敢提出自己的飞行意图，特别是遇险时，通话要直截了当，不必太婉转。比如，案例中的机组完全可以说：“飞机出现燃油紧急情况，我们必须马上着陆。”笔者认为，不论哪一个管制员听到这个请求，都会立即引导飞机尽快落地。
(作者系中国民航科学技术研究院总飞行师/机长、民航局特聘专家)
（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，中国民用航空网保持中立。）
